第5章 五、可愛的流川咪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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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道在公寓裏整理照片，起居室不高不低處橫向掛了條繩子，他正將照片一一用架子夾在繩上。
又不是沖洗相片的暗房，直接買個相冊貼進去不就好了，流川楓心說。
“親愛的流川冒出來了啊，隨便坐吧，我這就弄完。”
流川楓湊過去看照片。
“這是哪兒？”
“嗯？關西那邊啊。暑假修學旅行去的。”
“噢。”流川楓點點頭。
“今年你們也該去了。”
“誒，今天是周六吧，我記得……湘北學園祭到了？”
流川楓點了下頭。
“你怎麽不去逛呀？嗨，不用顧忌我啦，今天我們又沒約好。”
連續幾個周末都見面，流川楓已認為以後都不約而同了。
“我不想去。”
“怎麽，因為沒有我陪著？嘿嘿，那明天陪你一起嘍。話說你手裏有多餘的招待券不？啊不用，我買門票就是了。”
“你不用訓練了？”
“訓練完了，當天的學園祭也還沒結束吧？”
“不用了，不想去。”
“因為沒有特別節目，因為沒有我策劃得有意思？”
自我意識過剩的家夥！
“開玩笑呢，開玩笑呢。”仙道笑笑，掛好最後一張照片，坐到他身邊。“我也得多去觀摩一下吸收經驗，待到來年——啊，來年我就該卸任了，三年級了呀，真遺憾，沒有機會再辦學園祭了。”
“你想去就去啊。”
“你又不來。”仙道鼓著臉頰說。“餵，你就不想幫你們籃球隊籌集活動經費呀？”學園祭可是社團賺經費的最好機會。
“用不著我。”彩子學姐已經找他要了好幾份簽名說是到時會用到，那他本人就不用參與了。
“你不是為了吸取經驗？”
“已經不用了啊，明年又用不著我們這些人策劃了。”
“哼，蠢材。”
“幹嗎罵我？這是不對的！”仙道用自己的頭碰了下他的腦袋。這小子似乎沒話說或不知怎麽接茬時就會吐出這句。
“我問你——”流川楓欠了欠身，正色道。
“嗳，請講。”仙道清了清嗓子，也故作正經地挺直背脊。
“你說要和我在一起，是鬧著玩的嗎？”
“這話怎講？怎麽突然說這個……這是什麽意思呀？”
“就像你說的那些玩笑話，誰知道真假。”流川楓略側頭，努著嘴說。
“餵——玩笑話呢，就是玩笑話，一般誰都能分辨得出來啊……究竟是認真的還是隨口說說的，從口氣什麽啊氣氛啊什麽的自然就明白的啊，呃，我這個人說話是隨便了點，不過……也就你例外啦！每句話都當真，呵呵！我也想問你呢，是對誰的話都如此，還是別有所指，或者只對我一個人的話認真，嗯？”
“蠢材！”流川楓脫口而出，幾秒後又補充說，“白癡！”
“餵，餵！”仙道不惱，反而輕笑起來。這是一語中的，戳中要害了，他不好意思了，尷尬之下的托辭。嗯，他敏銳地捕捉到了他嚴重一閃而過得狼狽和促狹。他還真是可愛呢！要不要繼續逗他？
“你說啊，回答我啦。”他湊過去，用胳膊磨蹭他。“說啦，說啦。”
“嘖。”流川楓有點不耐煩似的往旁邊挪了挪。
“我想知道嘛！拜托嘍，告訴我唄。”
“你還沒有回答我，正式回答。”
仙道咽了口唾沫，略微沈吟。他微微點著頭道：
“我是真的，喜歡你來著。”
“怎麽會？”
“啊？怎、怎麽會……怎麽就不會呀！”流川楓的反問教他一驚，直眨巴眼睛。
“我們都是男的。你肯定是總被女生甩，找不到女朋友，才會這樣的吧，蠢材。”據說櫻木就是因為初中被女生甩了50次，所以被甩成白癡了吧。——這事早不是秘密了，差不多全校皆知了。
仙道楞怔片刻，遂笑得前仰後合。
“噗——哈哈哈哈！”
“哎呦，哎呦，不行了，笑死我了……真要出人命了！”
“嗯，嗯！”好歹收住笑聲，他連連抹著眼角笑出的眼淚。
“難道你一直琢磨這這個？真是苦了你了！我說，流川哪，你也太不了解我了吧！”
“哼，白癡。”
“哎——”仙道一條胳膊搭上他的肩膀，“實話告訴你，不過你不準生氣呀。我有生以來還從沒被甩過呢，不知‘被甩’為何物呦。”
“你看，你看，說好不許賭氣哦！”
“那你又是為何？”
“為何？為何要和你交往？”
“就是喜歡你啊，哪有什麽理由。非要說的話，啊，迷戀你的外表算不算一條？你長得漂亮又可愛。”話音剛落，他背上挨了一拳，不過倒不怎麽疼。
“這也是實話呀。”
“我回答完了，該你了。那你又是為什麽答應下來啊，既然你也覺得男生和男生交往不正常，甚至會被罵‘惡心的同性戀’，可你考慮過後還是同意了，為什麽呀？問過你好多次你都不肯說，喏，現在機會剛好，就坦白吧！”
“因為你——”流川楓直視他的眼睛，那裏寫滿了期待和探求。
“你是我的對手。”
“哈？”仙道不由得再次驚得眨巴眼睛。
“和你一起打球，總能有所收獲。”
“……就這樣？”仙道顯得有些失望。
“你很像……一只貓。”到底說出來了。
“貓？”仙道感到意外。“你是說，我像貓咪一樣可愛不成？”他馬上模仿貓咪的樣子在他身上蹭。
“蠢材！”不過這個人這點還真是像貓不假。
“看來你還真的是喜歡貓呢。”仙道趴在他腿上說，“家裏養著呢？”
“嗯。”剛養沒多久吧。
“嗯，真想看看呢。”
他下意識答道：“不行。”
“咦？”仙道擡起頭，“怎麽了？”
“沒……”怎能讓這個人和Akira見面。“她受了點傷，正在休養。”
“是母貓呀？”
流川楓點頭。
“情況不嚴重吧？”
“快好了。”
“對了！”仙道猛地坐起來。“我早聽說了，你們的櫻木在廣島比賽時受傷了，現在好了沒？”
流川楓歪頭想了想，“不大要緊了吧，再過不久應該能出院了。”
“唔，唔，這就好，這就好。”仙道連連點頭。
“嗳，繼續剛才的話題。你還沒認真回答我呢，我幹脆直接問吧，你喜歡我嗎？”
“……”流川楓目不轉睛地望著他。
“餵，你別這樣啊，我的吻都接受你，要是還說不清楚什麽的，我會受到傷害的！”
“笨蛋！”流川楓又打了他一拳。
“我真的會受傷呦！”仙道誇張地捂住心口。“當時，比賽敗給你們了，是向你提出交往被又你無視，我可傷心了，陷入了低潮期呢，為了療傷暑假到關西旅行散心去了，真想一去不回啊。”
“那不是修學旅行麽？”流川楓眉毛一擡。
“哈，也是哈，我怎麽忘了呢……一舉多得，一舉多得的旅行哈。”仙道笑嘻嘻地撓著後腦勺。
“誒，秋之國體，你沒入選？”他轉移了話題。選上的話現在應該去集訓了。
“……”安西教練根本沒提過這件事……近年來這種國民體育大會參加的高校越發縮水，看點差不多就是成人組，以健身為主的賽事，不去倒也算不得遺憾吧。“你呢？”
“田岡教練沒讓去。”仙道聳了聳肩，“他本人沒選上帶隊教練所以——啊，不是因為這個，要保存主力隊員的實力留待冬季杯賽嘛！”
“嗯。”這點流川楓同意，想必安西教練也是這麽想的。
這個人就是沒正經，流川楓還是不能確定他究竟是不是認真的。而仙道呢，亦沒能從他口中聽到自己想聽的話。
學園祭和秋季運動會剛剛落幕沒多久，學校又開展了防災演習。全校學生強制參加，模擬突發地震臺風時的緊急避難和逃生，還邀請了消防隊的消防士到校授課。
體育館和操場被占用，籃球隊沒法訓練了。流川楓可是心生不滿，縣預賽這就要開始了，這可是縣內頂重要的賽事，學校好歹該多給予關照才對吧！逃生演習什麽時候開展不行啊，再說，從幼兒園到高中不知演練過多少次了，半天足夠了吧，偏偏占用一整天的時間！
“嘻，你的安全帽戴反啦！”站在他附近的某個同學說著照旁邊的男生頭上敲了一拳。
“真討厭！你自己也沒好到哪裏去，歪了，歪了！”那男生回敬一下。
“話說，真是地震了，哪兒還顧得上發安全帽呀，是不是？”
“啊，要是海嘯來襲，還得發救生衣吧？你會穿那個嗎？”
同學們趁消防士沒到場時，竊竊私語，開起了玩笑。
真無聊，流川楓心想，再放眼看看籃球隊的成員，前方三年級生中，三井學長一會兒蹲下一會兒站起來了，好像正在演示地震時如何以最快的速度躲到桌子下面才不會被掉下來的重物砸傷，積極過頭了吧，太惹眼了……左邊的二年級生，宮城隊長直嚷嚷著“彩子我會保護你”，這些人真是……他搖了搖頭，看來預賽時還得看他的了，這麽想著，他不禁挺直腰背。
被無聊的事折騰了一天，反而覺得比訓練還累。
流川楓回到家就懶得動彈了，坐在電視機前發呆，等著阿喜姨端上晚餐。
Akira溜到他身邊，爬到他腿上，找個舒適的地方趴著不動了。
她喜歡被他擁著。
他輕輕撫摸著她的頭和臉頰，好像搔癢一樣，她享受著這般撥弄。
“你就好了。只要待著玩就行。”
不知她是否聽懂，回應般伸出舌頭舔了他的手指。他的脖頸忒兒一下就紅了，火燒火燎的，Akira卻還笑嘻嘻地貼近他。
這家夥，她……能給她換件別的衣服嗎，就要入冬了，穿著夏天的制服裙很冷吧？在他眼裏這是個女生，要給女生換衣服這事……她是貓，她是貓，只要不斷暗示自己，閉上眼睛操作就可以了，寵物商店裏有不少專為小貓小狗準備的衣裳，給寵物穿換衣服也是再正常不過的。
他動手要掀起Akira的水手服上衣，她卻驚覺地從他身邊跳開了，轉身跑去了走廊。
不能動嗎？她不願換下那身水手服還是那本是她的皮毛想脫也脫不下？
他閉上眼睛，輕輕拍打額頭，清醒點！這樣下去不行吧，會妨礙集中精神的，那樣比賽就……或許應該盡管消除這幻覺，既然是玄乎的事，應該去神社找神官處理一下，如果這幻覺真的消失了，他又感不忍，一股前所未有的失落感襲來。她的傷差不多好利索了，晚上可以讓她到起居室睡了。
不過，不能對她做的事，可以對那個人做啊！這樣一來……如此來講……這不就解決了！他自認為想出了一個聰明的妙法。
這個周日，仙道全天訓練。
湘北的訓練只有半天，流川楓中午直接來到仙道的公寓，第一次來的時候仙道就告訴他，備用鑰匙在門外的信箱裏，他可以自己進屋。
那時他才剛答應交往沒幾天，之前彼此根本算不得熟絡，除了在球場上交過手，私底下可以說沒有半點聯系。那個人就這麽把他帶到自己的住處，還允許他可以在自己外出時進屋，神經也忒大條了吧，有沒有防範意識啊？不過屋裏除了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也確實沒什麽值錢什物，所以才不擔心吧。
亂糟糟的屋子……獨自待在這樣的地方可有點心神不寧，想打盹都睡不著，反正等著也是等著，幹脆動手整理一下吧，至少把紙箱碼放整齊點。
咦？這是什麽？他從一個敞開的紙箱裏拿出一件翠綠色外形像樹杈的東西，上面貼著說明書，仔細一瞧，原來是個按摩器，專用來按摩背部的，新商品？他立即試了試，拍打自己的後背，沒什麽奇特的感覺嘛！撂回去。唔？這種黑色的壓力按摩襪倒是在電視廣告中見過，但不是這個牌子，其實他想試試看的，但這產品是針對女性的，作用好像是舒緩由於長時間站立帶來的疲勞，外形和女人穿的長筒襪一模一樣，眼下屋裏沒有外人，那麽……他就地坐下，果斷擼起褲腿。
仙道回來了。發現屋門沒上鎖。
“呀？今天出門時記得鎖上了呀。難不成，進小偷了？”
他小心翼翼推開屋門，保持著警惕，若見情況不對立馬撥打報警電話，反正電話就在玄關，先不要進屋，實在不行掉頭就跑，到街上求助。
可他站在玄關見到的光景卻說——
糟、糟糕！流川楓的心臟突地跳到了嗓子眼，後背頓時滲出汗來，太過吃驚以至於完全僵住動彈不得了。
一片寂靜之下，兩人對視數秒。仙道爆發出一串大笑。
“哈哈哈！”他笑彎了腰，簡直要捶胸頓足了。
可、可惡！白癡笨蛋蠢材！自己這副樣子……得趕緊脫下來，脫下來……他亟亟拽下手臂上的按摩墊，接著脫下裹在身上的矯正器，越著急反而越手忙腳亂，這骨骼矯正器的帶子怎麽也解不開了！
這時，仙道已經走到他身邊了。
“哎，哎，隨便動人家東西，我要懲罰你哦！”他調笑道。
“混蛋！”解不開啊，這該死的帶子就是弄不開了！
“別急，別急。”仙道按住他的手。“這矯正器有效果嗎？呃，短期看不出來啊，要長期使用才行。”
“還有這襪子，噗呵呵……”仙道使勁憋住笑。
“穿上什麽感覺呀？”
熱辣辣的，血液循環一下子就加快了似的，其實感覺並不壞的。
“不過你最好脫下來，那個是女士減肥襪啦！專門減小腿的，好像有刺激肌肉什麽的功效，我是不太懂啦。”
“……”
流川楓徹底呈死機狀態了。真、真是丟人啊，全身五花大綁似的穿著矯正器，腿上套著女士黑襪子……哼，這個人膽敢說出去就殺了他！
“哎呀，哎呀，你別這麽兇嘛！我不會說啦，絕對不會啦！”
哼，感覺越這麽保證越不可信！
“話說回來，流川你也不是像他們說的那樣，除了籃球什麽都不感興趣呀，還不是和大家一樣，對新鮮的東西蠻好奇，看到了就忍不住試試嘛！怎樣，好玩吧？”
“先給我弄下來！”流川楓兇巴巴地說。
“沒事啊，就先穿著吧。這矯正器你拿一個回去唄，是實話，這個你也不需要啊。嗯，不用脫掉外衣的其實……”流川楓用這個的時候只穿著背心，“嘻，這是我送你的小點點背心吧，終於穿上了啊，我好高興！”
傻瓜！才不是你高興的時候呢！流川楓急忙脫掉小腿上的襪子。
“你這腿可用不著減。噢，穿一會兒怕也沒啥要緊，長期使用才會見效呦。”
“蠢材！”流川楓瞪了他一眼。
對啊，今天來找他是為了——
他霍地站起來，不由分說動手拉拽仙道的衣服。
“哎！餵！你這是做什麽，做什麽誒？！”對方當然好不吃驚。
“脫下來！有什麽好說的！”
“哎呀！莫非你想對我……圖謀不軌？！天哪，沒想到你是這種人哦，虧了外表那麽老實呢！”
“蠢材！”流川楓不理他，繼續動手。不過仙道也不積極制止，就由著他。
“到裏屋來！”他拽著他，來到作為臥室的裏間。
“流川啊，你到底想幹什麽哪？”
幹什麽？想給他換衣服而已。
“哈，我不介意的！”仙道猛地抱住他，“就是……嗯，就是我還沒做好準備啦，沒想到這麽快我們就要……呵，想不到你在這方面蠻積極的呀。”
“？”流川楓並不理解他的意思。少了些衣服的阻隔，更加熾熱的擁抱，他並不討厭。
“你真的，”仙道略低著頭，雙手捧著他的臉頰，“想怎麽快就——？”
“我就想把你的衣服脫了，然後——”幹什麽呢？換衣服的話，這家夥自己又不是不會，他不是貓。不能脫Akira的衣服，就脫這個人的吧，只是這樣而已。
“啊，我明白了！”仙道忽然點點頭。“被我看到剛才那樣子，不好意思了是吧？於是呢，就想讓我也穿上矯正器，陪你一起丟臉嘍？OK，沒問題，我去找找，應該還有的。”說著，他走到外屋。
不是啊，不是這樣的，怎麽會怎麽想啊……但流川楓沒有解釋。
“穿就穿嘍，這有什麽。”仙道已從紙箱裏另外找出一個矯正器，幾下綁在身上。
“怎樣，滿意了吧？”
“哼。”
“你上次為我燒的飯嘛——”仙道歪了歪頭，“真是好吃呀，今晚要是方便的話……那個，還想麻煩你一下啦！當然，當然，材料由我買哩，然後，我們一起吃？”
上次做了什麽來著？不過是速食味增湯和三明治吧。
“嗯，今晚我想吃……螃蟹！好想吃，好想吃啊！自打從家裏搬出來，一年都吃不上一次，我好可憐。”
“……”
“呃，我就是說說，說說而已。那個，蛋包飯好不好？”
嘿，好像他還沒答應下來吧，這個人！
“雞蛋的話，冰箱裏倒是有耶，只要買來現成的米飯就OK了吧？”
“白癡。”
“噢，這是你答應嘍？”
“你就不能稍微整理一下屋子麽？”流川楓問。
“這個，你說這個呀，”仙道有些為難似的撓了撓頭，繼而環顧外屋，“我覺得還可以啊，算不得亂吧？”
流川楓頓覺一陣無力，算了！
“白飯到附近便利店買就行了吧。”
“啊，啊，我去吧！”
流川楓白了他一眼，套上外衣。
“矯正器啊，不脫了？”
“蠢材！”他換鞋開門出屋了。
嘖嘖，真可愛呢！仙道兀自笑著想，脫不掉索性不脫了，真愛逞強呢。
到便利店的熟食區買白米飯花費不了多少工夫，不過蛋包飯要淋番茄醬的，估計那家夥公寓裏沒預備著。買齊了材料，流川楓回到公寓時，仙道正坐在榻榻米上，抱著屈起的一條小腿，走近一瞧，他在剪指甲。身上還套著那矯正器。
他擡頭沖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這可是個得集中精神的活計，不能分心……”話沒說完，他輕叫一聲，左腳第二個腳趾流血了。
果然是蠢材吧，流川楓歪歪嘴角。
他嘴裏嘟囔著“創可貼，創可貼”單腳跳到紙箱前，一陣翻找，“是這個了！派上用場了！”
原來是那個腳趾甲創可貼就是這種時候用的。
流川楓盤腿坐下，拿起指甲鉗，示意他過來。
“誒？這麽說……”仙道似乎一下子就會意了，趕忙挪過去。“放心啦，沒有腳氣什麽的啦。”
剩下幾個腳趾，流川楓幫他剪掉長長的指甲。
“嗳，真幸福啊。這活兒，果然還是有人幫著做最好呀。”
“別亂動。”
“明白，明白。”
“出生以來，還是頭一回有人為我做這種事，啊，我媽除外哈。流川，你以後一定是個‘賢妻良母’。”
“！”流川楓手一抖，仙道的小腳趾又流血了。
這回不得不再貼一貼創可貼了。
“呃，只要洗澡時註意別沾水，應該很快會好的誒。”仙道自言自語道。
“我去做飯了。”流川楓多少有點愧疚。
“嗯，嗯！”
不多久，油鍋裏的香氣冒了出來，仙道使勁噓嗅了嗅，這就要開飯了吧！
可是，愉快又可愛的周日這就要到晚上了耶。
作者有話要說：
仙道學姐的小劇場~~
照顧小流川是件相當消耗體力的活計嘛~今天學姐在家睡午覺，他在家裏玩球，不是籃球就是普通的皮球，這是新買的，他很喜歡，可是一不小心皮球彈到院墻外面去了( ⊙ o ⊙ ）他看到院墻下面有個窟窿，小貓貓經常鉆進鉆出的，於是他也想鉆到外面去撿球，但是。。。頭被卡住出不來了Σ( ° △ °|||)︴學姐趕緊給消防隊打電話，好歹把他弄出來了學姐連連跟人家道謝，於是她數落小流川啦，為啥不從大門出去呀？！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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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是沖洗相片的暗房，直接買個相冊貼進去不就好了，流川楓心說。
“親愛的流川冒出來了啊，隨便坐吧，我這就弄完。”
流川楓湊過去看照片。
“這是哪兒？”
“嗯？關西那邊啊。暑假修學旅行去的。”
“噢。”流川楓點點頭。
“今年你們也該去了。”
“誒，今天是周六吧，我記得……湘北學園祭到了？”
流川楓點了下頭。
“你怎麽不去逛呀？嗨，不用顧忌我啦，今天我們又沒約好。”
連續幾個周末都見面，流川楓已認為以後都不約而同了。
“我不想去。”
“怎麽，因為沒有我陪著？嘿嘿，那明天陪你一起嘍。話說你手裏有多餘的招待券不？啊不用，我買門票就是了。”
“你不用訓練了？”
“訓練完了，當天的學園祭也還沒結束吧？”
“不用了，不想去。”
“因為沒有特別節目，因為沒有我策劃得有意思？”
自我意識過剩的家夥！
“開玩笑呢，開玩笑呢。”仙道笑笑，掛好最後一張照片，坐到他身邊。“我也得多去觀摩一下吸收經驗，待到來年——啊，來年我就該卸任了，三年級了呀，真遺憾，沒有機會再辦學園祭了。”
“你想去就去啊。”
“你又不來。”仙道鼓著臉頰說。“餵，你就不想幫你們籃球隊籌集活動經費呀？”學園祭可是社團賺經費的最好機會。
“用不著我。”彩子學姐已經找他要了好幾份簽名說是到時會用到，那他本人就不用參與了。
“你不是為了吸取經驗？”
“已經不用了啊，明年又用不著我們這些人策劃了。”
“哼，蠢材。”
“幹嗎罵我？這是不對的！”仙道用自己的頭碰了下他的腦袋。這小子似乎沒話說或不知怎麽接茬時就會吐出這句。
“我問你——”流川楓欠了欠身，正色道。
“嗳，請講。”仙道清了清嗓子，也故作正經地挺直背脊。
“你說要和我在一起，是鬧著玩的嗎？”
“這話怎講？怎麽突然說這個……這是什麽意思呀？”
“就像你說的那些玩笑話，誰知道真假。”流川楓略側頭，努著嘴說。
“餵——玩笑話呢，就是玩笑話，一般誰都能分辨得出來啊……究竟是認真的還是隨口說說的，從口氣什麽啊氣氛啊什麽的自然就明白的啊，呃，我這個人說話是隨便了點，不過……也就你例外啦！每句話都當真，呵呵！我也想問你呢，是對誰的話都如此，還是別有所指，或者只對我一個人的話認真，嗯？”
“蠢材！”流川楓脫口而出，幾秒後又補充說，“白癡！”
“餵，餵！”仙道不惱，反而輕笑起來。這是一語中的，戳中要害了，他不好意思了，尷尬之下的托辭。嗯，他敏銳地捕捉到了他嚴重一閃而過得狼狽和促狹。他還真是可愛呢！要不要繼續逗他？
“你說啊，回答我啦。”他湊過去，用胳膊磨蹭他。“說啦，說啦。”
“嘖。”流川楓有點不耐煩似的往旁邊挪了挪。
“我想知道嘛！拜托嘍，告訴我唄。”
“你還沒有回答我，正式回答。”
仙道咽了口唾沫，略微沈吟。他微微點著頭道：
“我是真的，喜歡你來著。”
“怎麽會？”
“啊？怎、怎麽會……怎麽就不會呀！”流川楓的反問教他一驚，直眨巴眼睛。
“我們都是男的。你肯定是總被女生甩，找不到女朋友，才會這樣的吧，蠢材。”據說櫻木就是因為初中被女生甩了50次，所以被甩成白癡了吧。——這事早不是秘密了，差不多全校皆知了。
仙道楞怔片刻，遂笑得前仰後合。
“噗——哈哈哈哈！”
“哎呦，哎呦，不行了，笑死我了……真要出人命了！”
“嗯，嗯！”好歹收住笑聲，他連連抹著眼角笑出的眼淚。
“難道你一直琢磨這這個？真是苦了你了！我說，流川哪，你也太不了解我了吧！”
“哼，白癡。”
“哎——”仙道一條胳膊搭上他的肩膀，“實話告訴你，不過你不準生氣呀。我有生以來還從沒被甩過呢，不知‘被甩’為何物呦。”
“你看，你看，說好不許賭氣哦！”
“那你又是為何？”
“為何？為何要和你交往？”
“就是喜歡你啊，哪有什麽理由。非要說的話，啊，迷戀你的外表算不算一條？你長得漂亮又可愛。”話音剛落，他背上挨了一拳，不過倒不怎麽疼。
“這也是實話呀。”
“我回答完了，該你了。那你又是為什麽答應下來啊，既然你也覺得男生和男生交往不正常，甚至會被罵‘惡心的同性戀’，可你考慮過後還是同意了，為什麽呀？問過你好多次你都不肯說，喏，現在機會剛好，就坦白吧！”
“因為你——”流川楓直視他的眼睛，那裏寫滿了期待和探求。
“你是我的對手。”
“哈？”仙道不由得再次驚得眨巴眼睛。
“和你一起打球，總能有所收獲。”
“……就這樣？”仙道顯得有些失望。
“你很像……一只貓。”到底說出來了。
“貓？”仙道感到意外。“你是說，我像貓咪一樣可愛不成？”他馬上模仿貓咪的樣子在他身上蹭。
“蠢材！”不過這個人這點還真是像貓不假。
“看來你還真的是喜歡貓呢。”仙道趴在他腿上說，“家裏養著呢？”
“嗯。”剛養沒多久吧。
“嗯，真想看看呢。”
他下意識答道：“不行。”
“咦？”仙道擡起頭，“怎麽了？”
“沒……”怎能讓這個人和Akira見面。“她受了點傷，正在休養。”
“是母貓呀？”
流川楓點頭。
“情況不嚴重吧？”
“快好了。”
“對了！”仙道猛地坐起來。“我早聽說了，你們的櫻木在廣島比賽時受傷了，現在好了沒？”
流川楓歪頭想了想，“不大要緊了吧，再過不久應該能出院了。”
“唔，唔，這就好，這就好。”仙道連連點頭。
“嗳，繼續剛才的話題。你還沒認真回答我呢，我幹脆直接問吧，你喜歡我嗎？”
“……”流川楓目不轉睛地望著他。
“餵，你別這樣啊，我的吻都接受你，要是還說不清楚什麽的，我會受到傷害的！”
“笨蛋！”流川楓又打了他一拳。
“我真的會受傷呦！”仙道誇張地捂住心口。“當時，比賽敗給你們了，是向你提出交往被又你無視，我可傷心了，陷入了低潮期呢，為了療傷暑假到關西旅行散心去了，真想一去不回啊。”
“那不是修學旅行麽？”流川楓眉毛一擡。
“哈，也是哈，我怎麽忘了呢……一舉多得，一舉多得的旅行哈。”仙道笑嘻嘻地撓著後腦勺。
“誒，秋之國體，你沒入選？”他轉移了話題。選上的話現在應該去集訓了。
“……”安西教練根本沒提過這件事……近年來這種國民體育大會參加的高校越發縮水，看點差不多就是成人組，以健身為主的賽事，不去倒也算不得遺憾吧。“你呢？”
“田岡教練沒讓去。”仙道聳了聳肩，“他本人沒選上帶隊教練所以——啊，不是因為這個，要保存主力隊員的實力留待冬季杯賽嘛！”
“嗯。”這點流川楓同意，想必安西教練也是這麽想的。
這個人就是沒正經，流川楓還是不能確定他究竟是不是認真的。而仙道呢，亦沒能從他口中聽到自己想聽的話。
學園祭和秋季運動會剛剛落幕沒多久，學校又開展了防災演習。全校學生強制參加，模擬突發地震臺風時的緊急避難和逃生，還邀請了消防隊的消防士到校授課。
體育館和操場被占用，籃球隊沒法訓練了。流川楓可是心生不滿，縣預賽這就要開始了，這可是縣內頂重要的賽事，學校好歹該多給予關照才對吧！逃生演習什麽時候開展不行啊，再說，從幼兒園到高中不知演練過多少次了，半天足夠了吧，偏偏占用一整天的時間！
“嘻，你的安全帽戴反啦！”站在他附近的某個同學說著照旁邊的男生頭上敲了一拳。
“真討厭！你自己也沒好到哪裏去，歪了，歪了！”那男生回敬一下。
“話說，真是地震了，哪兒還顧得上發安全帽呀，是不是？”
“啊，要是海嘯來襲，還得發救生衣吧？你會穿那個嗎？”
同學們趁消防士沒到場時，竊竊私語，開起了玩笑。
真無聊，流川楓心想，再放眼看看籃球隊的成員，前方三年級生中，三井學長一會兒蹲下一會兒站起來了，好像正在演示地震時如何以最快的速度躲到桌子下面才不會被掉下來的重物砸傷，積極過頭了吧，太惹眼了……左邊的二年級生，宮城隊長直嚷嚷著“彩子我會保護你”，這些人真是……他搖了搖頭，看來預賽時還得看他的了，這麽想著，他不禁挺直腰背。
被無聊的事折騰了一天，反而覺得比訓練還累。
流川楓回到家就懶得動彈了，坐在電視機前發呆，等著阿喜姨端上晚餐。
Akira溜到他身邊，爬到他腿上，找個舒適的地方趴著不動了。
她喜歡被他擁著。
他輕輕撫摸著她的頭和臉頰，好像搔癢一樣，她享受著這般撥弄。
“你就好了。只要待著玩就行。”
不知她是否聽懂，回應般伸出舌頭舔了他的手指。他的脖頸忒兒一下就紅了，火燒火燎的，Akira卻還笑嘻嘻地貼近他。
這家夥，她……能給她換件別的衣服嗎，就要入冬了，穿著夏天的制服裙很冷吧？在他眼裏這是個女生，要給女生換衣服這事……她是貓，她是貓，只要不斷暗示自己，閉上眼睛操作就可以了，寵物商店裏有不少專為小貓小狗準備的衣裳，給寵物穿換衣服也是再正常不過的。
他動手要掀起Akira的水手服上衣，她卻驚覺地從他身邊跳開了，轉身跑去了走廊。
不能動嗎？她不願換下那身水手服還是那本是她的皮毛想脫也脫不下？
他閉上眼睛，輕輕拍打額頭，清醒點！這樣下去不行吧，會妨礙集中精神的，那樣比賽就……或許應該盡管消除這幻覺，既然是玄乎的事，應該去神社找神官處理一下，如果這幻覺真的消失了，他又感不忍，一股前所未有的失落感襲來。她的傷差不多好利索了，晚上可以讓她到起居室睡了。
不過，不能對她做的事，可以對那個人做啊！這樣一來……如此來講……這不就解決了！他自認為想出了一個聰明的妙法。
這個周日，仙道全天訓練。
湘北的訓練只有半天，流川楓中午直接來到仙道的公寓，第一次來的時候仙道就告訴他，備用鑰匙在門外的信箱裏，他可以自己進屋。
那時他才剛答應交往沒幾天，之前彼此根本算不得熟絡，除了在球場上交過手，私底下可以說沒有半點聯系。那個人就這麽把他帶到自己的住處，還允許他可以在自己外出時進屋，神經也忒大條了吧，有沒有防範意識啊？不過屋裏除了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也確實沒什麽值錢什物，所以才不擔心吧。
亂糟糟的屋子……獨自待在這樣的地方可有點心神不寧，想打盹都睡不著，反正等著也是等著，幹脆動手整理一下吧，至少把紙箱碼放整齊點。
咦？這是什麽？他從一個敞開的紙箱裏拿出一件翠綠色外形像樹杈的東西，上面貼著說明書，仔細一瞧，原來是個按摩器，專用來按摩背部的，新商品？他立即試了試，拍打自己的後背，沒什麽奇特的感覺嘛！撂回去。唔？這種黑色的壓力按摩襪倒是在電視廣告中見過，但不是這個牌子，其實他想試試看的，但這產品是針對女性的，作用好像是舒緩由於長時間站立帶來的疲勞，外形和女人穿的長筒襪一模一樣，眼下屋裏沒有外人，那麽……他就地坐下，果斷擼起褲腿。
仙道回來了。發現屋門沒上鎖。
“呀？今天出門時記得鎖上了呀。難不成，進小偷了？”
他小心翼翼推開屋門，保持著警惕，若見情況不對立馬撥打報警電話，反正電話就在玄關，先不要進屋，實在不行掉頭就跑，到街上求助。
可他站在玄關見到的光景卻說——
糟、糟糕！流川楓的心臟突地跳到了嗓子眼，後背頓時滲出汗來，太過吃驚以至於完全僵住動彈不得了。
一片寂靜之下，兩人對視數秒。仙道爆發出一串大笑。
“哈哈哈！”他笑彎了腰，簡直要捶胸頓足了。
可、可惡！白癡笨蛋蠢材！自己這副樣子……得趕緊脫下來，脫下來……他亟亟拽下手臂上的按摩墊，接著脫下裹在身上的矯正器，越著急反而越手忙腳亂，這骨骼矯正器的帶子怎麽也解不開了！
這時，仙道已經走到他身邊了。
“哎，哎，隨便動人家東西，我要懲罰你哦！”他調笑道。
“混蛋！”解不開啊，這該死的帶子就是弄不開了！
“別急，別急。”仙道按住他的手。“這矯正器有效果嗎？呃，短期看不出來啊，要長期使用才行。”
“還有這襪子，噗呵呵……”仙道使勁憋住笑。
“穿上什麽感覺呀？”
熱辣辣的，血液循環一下子就加快了似的，其實感覺並不壞的。
“不過你最好脫下來，那個是女士減肥襪啦！專門減小腿的，好像有刺激肌肉什麽的功效，我是不太懂啦。”
“……”
流川楓徹底呈死機狀態了。真、真是丟人啊，全身五花大綁似的穿著矯正器，腿上套著女士黑襪子……哼，這個人膽敢說出去就殺了他！
“哎呀，哎呀，你別這麽兇嘛！我不會說啦，絕對不會啦！”
哼，感覺越這麽保證越不可信！
“話說回來，流川你也不是像他們說的那樣，除了籃球什麽都不感興趣呀，還不是和大家一樣，對新鮮的東西蠻好奇，看到了就忍不住試試嘛！怎樣，好玩吧？”
“先給我弄下來！”流川楓兇巴巴地說。
“沒事啊，就先穿著吧。這矯正器你拿一個回去唄，是實話，這個你也不需要啊。嗯，不用脫掉外衣的其實……”流川楓用這個的時候只穿著背心，“嘻，這是我送你的小點點背心吧，終於穿上了啊，我好高興！”
傻瓜！才不是你高興的時候呢！流川楓急忙脫掉小腿上的襪子。
“你這腿可用不著減。噢，穿一會兒怕也沒啥要緊，長期使用才會見效呦。”
“蠢材！”流川楓瞪了他一眼。
對啊，今天來找他是為了——
他霍地站起來，不由分說動手拉拽仙道的衣服。
“哎！餵！你這是做什麽，做什麽誒？！”對方當然好不吃驚。
“脫下來！有什麽好說的！”
“哎呀！莫非你想對我……圖謀不軌？！天哪，沒想到你是這種人哦，虧了外表那麽老實呢！”
“蠢材！”流川楓不理他，繼續動手。不過仙道也不積極制止，就由著他。
“到裏屋來！”他拽著他，來到作為臥室的裏間。
“流川啊，你到底想幹什麽哪？”
幹什麽？想給他換衣服而已。
“哈，我不介意的！”仙道猛地抱住他，“就是……嗯，就是我還沒做好準備啦，沒想到這麽快我們就要……呵，想不到你在這方面蠻積極的呀。”
“？”流川楓並不理解他的意思。少了些衣服的阻隔，更加熾熱的擁抱，他並不討厭。
“你真的，”仙道略低著頭，雙手捧著他的臉頰，“想怎麽快就——？”
“我就想把你的衣服脫了，然後——”幹什麽呢？換衣服的話，這家夥自己又不是不會，他不是貓。不能脫Akira的衣服，就脫這個人的吧，只是這樣而已。
“啊，我明白了！”仙道忽然點點頭。“被我看到剛才那樣子，不好意思了是吧？於是呢，就想讓我也穿上矯正器，陪你一起丟臉嘍？OK，沒問題，我去找找，應該還有的。”說著，他走到外屋。
不是啊，不是這樣的，怎麽會怎麽想啊……但流川楓沒有解釋。
“穿就穿嘍，這有什麽。”仙道已從紙箱裏另外找出一個矯正器，幾下綁在身上。
“怎樣，滿意了吧？”
“哼。”
“你上次為我燒的飯嘛——”仙道歪了歪頭，“真是好吃呀，今晚要是方便的話……那個，還想麻煩你一下啦！當然，當然，材料由我買哩，然後，我們一起吃？”
上次做了什麽來著？不過是速食味增湯和三明治吧。
“嗯，今晚我想吃……螃蟹！好想吃，好想吃啊！自打從家裏搬出來，一年都吃不上一次，我好可憐。”
“……”
“呃，我就是說說，說說而已。那個，蛋包飯好不好？”
嘿，好像他還沒答應下來吧，這個人！
“雞蛋的話，冰箱裏倒是有耶，只要買來現成的米飯就OK了吧？”
“白癡。”
“噢，這是你答應嘍？”
“你就不能稍微整理一下屋子麽？”流川楓問。
“這個，你說這個呀，”仙道有些為難似的撓了撓頭，繼而環顧外屋，“我覺得還可以啊，算不得亂吧？”
流川楓頓覺一陣無力，算了！
“白飯到附近便利店買就行了吧。”
“啊，啊，我去吧！”
流川楓白了他一眼，套上外衣。
“矯正器啊，不脫了？”
“蠢材！”他換鞋開門出屋了。
嘖嘖，真可愛呢！仙道兀自笑著想，脫不掉索性不脫了，真愛逞強呢。
到便利店的熟食區買白米飯花費不了多少工夫，不過蛋包飯要淋番茄醬的，估計那家夥公寓裏沒預備著。買齊了材料，流川楓回到公寓時，仙道正坐在榻榻米上，抱著屈起的一條小腿，走近一瞧，他在剪指甲。身上還套著那矯正器。
他擡頭沖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這可是個得集中精神的活計，不能分心……”話沒說完，他輕叫一聲，左腳第二個腳趾流血了。
果然是蠢材吧，流川楓歪歪嘴角。
他嘴裏嘟囔著“創可貼，創可貼”單腳跳到紙箱前，一陣翻找，“是這個了！派上用場了！”
原來是那個腳趾甲創可貼就是這種時候用的。
流川楓盤腿坐下，拿起指甲鉗，示意他過來。
“誒？這麽說……”仙道似乎一下子就會意了，趕忙挪過去。“放心啦，沒有腳氣什麽的啦。”
剩下幾個腳趾，流川楓幫他剪掉長長的指甲。
“嗳，真幸福啊。這活兒，果然還是有人幫著做最好呀。”
“別亂動。”
“明白，明白。”
“出生以來，還是頭一回有人為我做這種事，啊，我媽除外哈。流川，你以後一定是個‘賢妻良母’。”
“！”流川楓手一抖，仙道的小腳趾又流血了。
這回不得不再貼一貼創可貼了。
“呃，只要洗澡時註意別沾水，應該很快會好的誒。”仙道自言自語道。
“我去做飯了。”流川楓多少有點愧疚。
“嗯，嗯！”
不多久，油鍋裏的香氣冒了出來，仙道使勁噓嗅了嗅，這就要開飯了吧！
可是，愉快又可愛的周日這就要到晚上了耶。
作者有話要說：
仙道學姐的小劇場~~
照顧小流川是件相當消耗體力的活計嘛~今天學姐在家睡午覺，他在家裏玩球，不是籃球就是普通的皮球，這是新買的，他很喜歡，可是一不小心皮球彈到院墻外面去了( ⊙ o ⊙ ）他看到院墻下面有個窟窿，小貓貓經常鉆進鉆出的，於是他也想鉆到外面去撿球，但是。。。頭被卡住出不來了Σ( ° △ °|||)︴學姐趕緊給消防隊打電話，好歹把他弄出來了學姐連連跟人家道謝，於是她數落小流川啦，為啥不從大門出去呀？！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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